（嘉瑞）羽翼之下
*养父子，大嘉小瑞
跪在地上那个还在低声求饶着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敢喘一口大气，似乎怕发出较大的声音以后倒霉的人就是自己。
嘉德罗斯靠在沙发后的软垫上，他坐着，其他人皆是低头站在一旁，没有人敢和他对视。直视嘉德罗斯的人都会不免感到胆寒，明明只是平视，但却好似会有一种高度的落差，他看什么都像是从高处俯视，傲慢的性格早已经不需要他特意的彰显出来，仅仅是嘉德罗斯这个名字就足以给在场的人造成无声的威压，更遑论他本人坐在这里。
嘉德罗斯平常是不会特地来处置叛徒的现场，他的到来太过反常。但这个和他旁边坐着一个孩子相比，却是小巫见大巫了。嘉德罗斯一言不发，那孩子也只是抿唇安静地坐在他身边。有人胆敢悄悄打量那个孩子，银色的长发在脑后绑了一个小揪揪，清澈明亮的紫色眼瞳，复杂的花边衣领和略微肥大的泡泡袖口显得这个孩子更为娇小，配上一边的嘉德罗斯，就像是某种天使和恶魔的组合。
嘉德罗斯把手搭在他肩上，俯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。
格瑞从沙发上的软垫站起来，手里拿着嘉德罗斯刚刚给的枪，深呼吸，端枪，拉下保险栓，瞄准了正跪地求饶那人的要害，他的动作不熟练，但比起第一次开枪打人的新手来说已经好太多了。
细小的手指终于在一番挣扎之后扣下扳机，即使做好了准备，后坐力还是冲击的格瑞后退两步挨到了一个宽阔而坚实的肩膀上——往后一看，嘉德罗斯的。
枪打偏了，中弹的那人倒地翻滚，痛苦的哀嚎不绝于耳，血腥很快充满了这个空间。
“不错。”嘉德罗斯却说。他蹲着，呈一个环抱的姿势把格瑞圈在怀里，用手重新端正了他拿枪的姿势，另一只手把停在扳机上的手指扣在自己的手下，扶正了他的准心，带着格瑞的手指再次扣动了扳机。
刚刚翻滚惨叫着勉强能看出来人形的一摊烂肉，抽搐两下，再不会动了。
底下的人立马连人带沾染了血迹的地毯一并拖走，开始了一轮娴熟的清理。
嘉德罗斯轻轻把格瑞掰过来面对自己，环住了手底下还在颤抖地肩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嘉德罗斯说。
嘉德罗斯知道格瑞是守望家族唯一的幸存者，他知道皇族下的灭族文书。只要不触及圣空星的利益，其他的事情嘉德罗斯一向懒得管，巧就巧在他正好撞见被追杀的格瑞。
他把格瑞救下来了，替他掩盖好身份，甚至亲自担任了格瑞的养父，把他带回了圣空星。嘉德罗斯没向任何人解释其中缘由，他只是感兴趣，于是便这么做了。
嘉德罗斯从来没有扶养过孩子，圣空星的教育严格又残酷。
他刚带回格瑞后，格瑞常常夜半在梦中惊醒，无数次梦回那个族人在自己眼前被杀害的夜晚，恐惧和仇恨折磨着他小小的灵魂，这时一只大手就会轻轻抚摸他的脊背，从脖颈处开始，一点一点把他堵压在心里的那股气抚顺，让格瑞的身体重新回暖。
格瑞不知道跟自己这位养父说什么。嘉德罗斯像知道他心里想的东西一样，率先开口：“你不说我也不问。”
第二天嘉德罗斯就教他开枪，耐心十足并且事无巨细。
从这第一颗打中人的子弹开始，由格瑞来代替嘉德罗斯处决叛徒就变成一种心照不宣。
起初噩梦会把格瑞魇得更深，除了亲人族人的脸还有他开枪打死的其他人，一起在深夜里搅得他不得安宁。
嘉德罗斯每次都会出现，把他及时叫醒，递给他一杯温热的牛奶，守着他重新入睡。
逃避和遗忘是嘉德罗斯永远不会教给格瑞的东西，他猜的出来格瑞的那些噩梦，他的做法就是教给格瑞如何反击。
不知是哪一次，噩梦中格瑞站了起来，用枪口对准不速之客的脸。从这一天起，他再也没在半夜惊醒，那些折磨他的恐惧消散，愤怒却使他如同穿透种子坚硬外壳的嫩芽，他以此为根，向下不断的汲取养分，茁壮成长。
嘉德罗斯也从这时开始教给他新的东西，马术、剑术、拉丁语法……通通是由嘉德罗斯领他入门，才放心的交给其他老师辅导。嘉德罗斯担任了他人生各种领域的导师。
嘉德罗斯对格瑞的宠爱程度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，成箱成箱的礼物往格瑞房间里送。各种各样有趣的物什被搜罗来，格瑞起初会拒绝，但后来就发现嘉德罗斯想干的事没人能阻止，多次拒绝无果，只好硬着头皮接受。
不管去哪里，嘉德罗斯都喜欢带上格瑞，其中不乏和商务伙伴的见面。有位史密斯夫人养猫，席间把猫抱在怀里，格瑞多看了两眼。
在回去的马车上，嘉德罗斯问道：“喜欢猫？”
格瑞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。
嘉德罗斯又说：“你多看了几眼，我还以为你喜欢。”
格瑞这才说了实话：“喜欢，但猫的寿命太短暂，如果我开始在意它，总有一天它会离开，比起这样，可以从一开始就避免在意它。”
这位年轻的养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：“它们确实太脆弱了，但是……”嘉德罗斯停顿了，格瑞疑惑地把视线转移到嘉德罗斯身上，后者好像为自己的话感到有点难为情，但感觉到了格瑞的视线还是说了出来：“你可以在意我，我强大的多。”
嘉德罗斯不擅长这个。格瑞在心里点评自己严父的亲情流露，也被这话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敷衍着“嗯”了两声。
好在嘉德罗斯没有在意，也急于想把这件事翻篇，转移了话题。
路途遥远，嫌他啰嗦，年幼的养子头一歪靠着他睡着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同设定上一篇， 成人之夜
评论(12)